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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姊弟恋成痴

灿烂的阳光被阻隔在窗帘外,房内陷入一片y霾。


就像静香姊此时的心境吧?


心中的太阳被别的女人抢走了,换作她,她也不好过。


静香姊。


桑原静香坐在窗前,视线透过窗帘落在远方的某一点。


柳川夏在她身旁蹲下。


静香姊,我们去花圃,我帮妳翻土、播种,妳想做什么都行,我陪妳,好不好?


桑原静香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静香姊,妳听得到我说话吗?


桑原静香依然望着帘后。


柳川夏站起,扳过她的身体。


我知道妳听得见,妳又没有聋,妳只是将妳的心关起来而已,对不对?何苦呢?爱一个人如果是痛苦的,这种爱不要也罢。如果妳非爱人不可的话,就在爱人前先学会爱自己,这一堂课妳缺席了。起来!我来教妳。柳川夏轻易拉起瘦弱的桑原静香。


像个木头人似的,桑原静香只因为被拉扯而挺起身,没有其它多余的动作。


看着她一板一眼的举止,柳川夏的心揪了起来。


不行!她不能放弃,若是连她都放弃,就没人能帮助静香姊了。


她要拿出当初静香姊为了改造她,那种越挫越勇、百折不饶的精神!


柳川夏对自己发誓。



每天早晨,柳川夏都到桑原静香的房里报到,将她从被窝中招起来,等幸子帮她梳洗完毕,牵着她到餐厅用早点。


然后,她会念几篇鼓吹女性主义和走出传统束缚的文章,对桑原静香进行洗脑。下午休息过后,再带着她到花圃拈花惹草,或和小猫小狗玩耍。


小夏小姐,妳看,这一个多月来,花圃里的花种不但变多了,也都开得好美。


柳川夏的努力,幸子看见了,不但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也改变了对她的称谓。


她现在可是幸子的第二偶像,如果桑原静香再不清醒,她可能要跃居第一名了。


是啊!静香姊,妳看到了吗?柳川夏说。


桑原静香看到了。


柳川夏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她,封闭的心也开启了。


不为爱情,为友谊。


她轻轻牵动唇角。


她笑了!静香姊笑了!柳川夏兴奋的欢呼。


大小姐笑了!幸子开心得差点哭了。


两人手拉着手绕着桑原静香转圈圈。


桑原静香笑逐颜开,与图子里的花朵争妍。


南部!柳川夏偎在南部怀里,她还是坚持叫他的姓,以免每次叫他俊彦都笑岔了气。


今天静香姊笑了耶!我好高兴。她的眼眶蓄满欣慰的泪水。


傻瓜!南部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


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她问的是桑原哲矢和星野雅子的感情。


一个多月了,少主还是顶多握握星野小姐的小手,或亲亲她的小嘴,没看儿什么更进一步的动作。南部据实以告。


人家有养眼的镜头会让你们参观吗?笨蛋!柳川夏没好气的说。


所以我说没看见嘛!


哲矢哥有没有下令清场呀?


没有。


真的?他们都在哪种场合约会?


不外是餐厅、电影院、某某众议员的庆生会、某家公司的开幕式,或是什么剪彩典礼上。


柳川夏颇不以为然,都是些公开场合,作秀不花钱又能打知名度。


南部笑道:别说得这么酸。


我是替静香姊不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讨论过不再管了,不是吗?其实星野小姐也不错啦!人长得漂亮、性情温和、家世又好。


没家世、没相貌又泼辣就不是人啊?柳川夏发出不平之鸣。


南部知道她的自卑感又发作,连忙将她抱在怀里哄。


因人而异嘛!没显赫的家世也不错呀!爱怎样就怎样,要那种累赘做什么?容貌美丽也麻烦,怕笑了长皱纹,怕老了要拉皮,还是耐看最实在。


人善被马骑,泼辣才有个性,保家又卫国,不,是卫夫。嘻嘻!


贫嘴。


南部舌粲莲花,说得柳川夏眉开眼笑。


还是我的小夏最深得我心。来!亲一个。


亲一个理所当然是不够的啦!


桑原哲矢和星野雅子的交往关系着黑社会与政坛的结盟,牵一发而动全身,深受黑白两道关注。


你到底在考虑什么?人家女孩子都明白表示非妳不嫁了,你到现在还犹豫不决。是不是还放不下静香?佐藤和美子y侧侧地问。


如果他敢点头说是,她保证让桑原静香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知道了,属下会在适当的时机放出消息给媒体去炒做。


动作最好快一点,别想用拖延战术,限你两个月内搞定。真搞不懂,老头子打女人的主意时脑筋动得特快,怎么你却温温吞吞的?难道那场舞会上特调的两杯j尾酒没有发挥效用?佐藤和美子有些纳闷。


她不知道喝了那两杯酒的人正和当晚的情人在床上打得火热。不是没有发挥效用,而是弄巧成拙,进了别人的肚子,成就了别人的美事。


桑原哲矢白天应付完星野雅子,晚上敷衍过佐藤和美子,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面对第三个女人了。


他好怀念静香的拥抱,想将头枕在她柔软的浑圆上,静静听着她平缓的心跳声。


两脚像有自己的意识般,带他来到熟悉的房门前。


该不该打开?


看看就好,看一眼就走。他这么告诉自己。


桑原哲矢扭开门,走进黑暗的屋里,凭着脑中的印象,避过桌椅,来到桑原静香的床榻前。


她的睡相依然甜美。


脸似乎丰润了一点,胖了吗?


气色看起来也好多了,不再苍白得令他担忧。


听说她会笑了,对周遭事物有了反应。


她已走出失去他的y霾了吧?


原来他是这么容易被遗忘的人,是她对他的爱不够坚定,还是他太高估自己对她的影响力?


黑暗中,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锁住她,彷佛要穿透她的身体。


桑原静香睁开眼。


寂静的室内,只有她浅浅细细的呼吸声。


空气中除了熟悉的洋甘菊花茶香外,还隐隐约约夹杂着属于他的气味。


阳刚、清爽的古龙水。


是作梦吧?


迷迷糊糊中挑起菱唇,桑原静香拥紧抱枕,深吸着他的味道,感觉他就在身边。


就让她作一个美梦吧!梦中拥他在她胸口……


第八章


静香姊,不要再吃了,妳胖了好多,双下巴都快出来啰!


眼见桑原静香才刚吃完早点,又要幸子端来苹果派,柳川夏禁不住出声制止。


小夏小姐,妳别吓我们大小姐。最近大小姐肯吃东西,晚上也睡得比较安稳,好不容易把流失掉的体重补回来,妳应该替她高兴才对,怎么可以说大小姐胖?幸子忿忿不平地为桑原静香辩解。


做人真不简单,倾得哥心失嫂意。桑原静香满嘴食物,话说得含糊不清。不吃不喝,说我无病呻吟、要死不活;能吃能睡,就说我脑满肠肥!


要适可而止,过与不及都不好。柳川夏劝道。


胖也没什么不好呀?像厨娘的小孙女那样,圆圆的脸蛋,圆圆的四肢,圆圆的身体,多可爱啊!幸子说。


人家是二岁小女孩,当然可爱。柳川夏反驳。


小夏,我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妳别管我嘛!桑原静香忍不住抗议。


静香姊!柳川夏委屈地叫了起来。


真是过河拆桥!


也不想想是谁将她从垂死的边缘救起来,赐予她新生的力量?


妳不是告诉我,要做自己,别在乎别人的眼光吗?桑原静香问。


是……柳川夏讪讪的说。


算她多管闲事,自打嘴巴。


这一个礼拜来,不知怎地,胃口特别好,心情变得很轻松,偏头痛也好了,晚上不用喝洋甘菊花茶都睡得着。桑原静香好心情的说。


心宽体胖嘛!柳川夏翻个白眼,还说呢!妳何止睡得着,简直是睡得不省人事。我几次进房找妳,想跟妳聊聊天,谁知怎么叫妳都不起来。


找我聊天?我们白天见面的时间这么长,妳不聊?


是私事,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聊。


是不能当着第三者的面聊吧?我走。幸子挪愉一句,转身将桑原静香已吃得见底的盘子端走。


这个幸子,越来越没大没小。静香姊,妳可不能再纵容她了,以免她哪天爬到妳头上。柳川夏佯怒。


是,知道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妳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柳川夏这才开口,我最近身体好象不太好,妳是学医的,我想请你帮我诊疗一下。


闻言,桑原静香上下前后打量柳川夏。


我看妳很好啊!


我的病痛不是外表上的,而是内在的。


我是外科医生,不是内科医生。妳要是感冒或有哪里不舒服,最好去医院看病,让专科医师看看。桑原静香建议。


柳川夏撒赖道:妳先帮我看嘛!反正医生应该都差不多。


差很多!有病乱投医,轻者伤财劳神,重者送命。


人家是生理病,不敢给男医师看嘛!柳川夏又气又恼的说。


桑原静香想也不想的答道:我可以推荐女医师给妳。


妳就是不肯帮我?亏我对妳这么好,现在只是想请你帮一下忙,妳都不愿意。


好吧!桑原静香终于妥协,妳生理上怎么个不好法?


那个没来。


迟了多久?


快一个礼拜了。


有过性行为吗?


问得这么直?柳川夏皱起眉头。


她就不能说得有美感一点吗?譬如灵r交融,或含蓄一点,像……亲密关系。


桑原静香专业又严肃的态度令柳川夏骇住。


有没有?她再问。


有。柳川夏小小声说。


和谁?


医生才不会问这个。柳川夏聪明的避开令她尴尬的问题。


医生是不会问,但好朋友会问。桑原静香贼笑道。


我说,可妳不许笑。柳川夏事先警告。


好,我不笑。


是南部。


南部?她还以为他们两人水火不容哩!


爱神邱比特果然是个小顽童,喜欢捉弄世间痴情男女。


南部是个重情义的男人,虽然他现在屈居人下,但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我祝福你们。桑原静香衷心地道。


谢谢妳的支持。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没采取任何保护措施吗?


安全期算不算?


安全期其实不安全,保险套也不见得保险,避孕药可能避不了孕。像想到什么似的,桑原静香突然顿住,面色凝重。


静香姊,妳怎么了?


没什么。桑原静香摇摇头。经期迟来或早到是常有的事。心理情绪和身体健康与否都会造成影响,别紧张,或许过两天就来了。若是再不放心的话,先买验孕棒测一测,百分之九十的精准度,包妳满意。


是的,桑原医师。


柳川夏听完她的一席话,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如果妳发现妳怀孕了,妳会怎么做?桑原静香又问。


我怀孕了吗?柳川夏因为这句话又恐慌起来。


我只是问问。


现在是桑原医生在问?还是静香姊在问?这可要搞清楚。


有什么差别?还不都是她?


柳川夏煞有其事的回道:当然有。医生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建议,什么胎儿是无辜的啦!不赞成堕胎的。


那朋友呢?朋友会说什么?桑原静香好奇的问。


朋友会先说一声恭喜!恭喜妳要做mā mā 了,然后痛骂妳一顿,骂妳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再问清楚妳的感想和决定。如果你决定不要孩子,她会拿出存了多年的私房钱,陪妳去医院,在床边握着妳的手和妳一起诅咒男方。如果妳决定留下孩子,她会比妳还兴奋,不管妳同意与否,坚持要当孩子的干妈。罔顾胎儿的性别,照着她的喜好大肆采购婴儿用品,然后和妳一起倒数日子,期待新生命诞生。柳川夏噼哩啪啦的说了一大串。


呵!听起来很有趣。


柳川夏笑说:是啊!我有些朋友真的很疯狂。


对了,妳的杀手生涯过得如何?


还不就是这样。柳川夏撇过头,冷令地回答。


她不想讲,不愿勾起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伤痛。


桑原静香看到了柳川夏眼中的哀伤。


她沉默了。


每个人都有伤痛,纵使岁月流逝也冲不走的伤痛。


就像她的伤,过了十年还是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提起胎儿,她的心在淌血。


现在,这个伤口又滋生新的r牙了,在她腹中,渐渐填补起她的痛苦深渊,她将不再有缺憾。


迟了近三周的月信,让她更加笃定自己怀孕了。


宝贝,这次mā mā 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再允许任何人夺走你的生命,即使是为了他。


桑原静香悄悄抚上平坦的小腹,露出一个神秘的蒙娜丽莎式微笑……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桑原静香吃得更多、睡得更久。


静香姊,快起来!太阳都晒p股了!


柳川夏又来到她房里。


起来了。桑原静香坐起身,眼睛却是阖上的。


清醒一点嘛!


柳川夏像是非把她吵醒不可做的猛摇她的双肩。


我醒了,别再摇,妳摇得我头都晕了。桑原静香睁大眼。


真的醒了?


嗯!什么事?妳月经还是没来吗?


不是,那是一个礼拜前的事,来了又结束了。


哦!我该为妳高兴还是遗憾?


柳川夏挥挥手,不是,我来不是和妳说这个的啦!


那妳想说什么?


妳看!柳川夏把一份报纸丢到她身上。


桑原静香不解地拿起报纸。


美国受到中东恐怖分子攻击,布什政府下令全面戒备……


不是那一版!柳川夏抢回报纸,反折拿到她眼前,是这个,哲矢哥下个月底要和星野雅子订婚了。


柳川夏紧盯着桑原静香的反应。


上次只不过是办个相亲舞会,她就绝食抗议,扮起自闭儿,她和幸子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她拖出爱情牢笼。


这次是订婚耶!她会不会精神崩溃?


咦?她怎么笑了?


惨了!静香姊真的疯了!


静香姊,妳别难过。没有哲矢哥没关系,妳还有我和幸子嘛!千万别想不开。柳川夏小心翼翼的安慰她。


我很好,没事。桑原静香面带微笑的看着柳川夏。


妳真的没事?柳川夏不太相信,妳怎么能这么平静?


妳知道我和哲矢的事了?


嗯!柳川夏诚实的点头。


那妳应该知道,我没有任何立场阻止他,就算今天我们只是一般男女关系,感情的事也不是说留就留得住的。她平静的说。


为何静香姊能如此理智、冷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不是爱哲矢哥爱到连性命都不顾了吗?


如今居然说放就放?


她实在不懂。


柳川夏瞪着她,像看见外星人登陆地球似的。


因为体内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就得忍痛割爱?


静香姊,如果妳和哲矢哥不是亲姊弟的话,妳会努力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吗?她试探性的问。


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果她和哲矢不是亲姊弟的话?


我偷听过门主夫人和哲矢哥的对话,是关于妳的身世。妳母亲……


我母亲怎样了?妳快说! 桑原静香急得抓住柳川夏的手,用力之大,把她的手部抓红了。


桑原静香只听过耳语,说她是门主的私生女,门主不想承认她,所以任她在大宅里自生自灭。


从未耳闻有人提起她的母亲,她不知道她、不认识她、甚至连恨她都没办法。


柳川夏的话,像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带给桑原静香无限希望。


她激动、兴奋、惊恐、傍徨。


我母亲怎样了?妳快说啊!她急问。


妳先回答我,如果妳和哲矢哥不是亲姊弟的话,妳会从星野雅子手中抢回哲矢哥吗?


我会!妳快说!


桑原静香回答得太快了,根本连想都静香想,很明显的只是为了柳川夏接下来的话。


对她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桑原哲矢。而是她究竟是谁的女儿?


妳母亲是雪子。


柳川夏把南部当初说的疑问句改成了肯定句,再告诉桑原静香。


雪子?那个周旋于门主和渡边之间的雪子?


原本虚无飘渺的母亲一词突然有了形象,也让桑原静香起了憎恶的情绪。


她本来可以在脑海里编织关于父母的凄美爱情故事,让自己惨淡的人生增添一丝光彩。


幻想母亲是个没落的贵族千金或纯真少女,她与门主的感情受到某种外力阻拦,没能厮守在一起。门主怕睹物思人,所以不敢认自己的女儿。


没想到,她的母亲居然是雪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难怪门主不愿承认她,因为她是这样的女人生的。他为何要承认,平白羞辱自己,让同道看笑话?


妳有可能是渡边和夫的女儿耶!想想看,假使妳是渡边的女儿的话,妳不但与哲矢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还可以成为富可敌国的石油公主,和哲矢哥就更匹配了。星野雅子不过是众议员之女,算哪根葱?柳川夏滔滔不绝的说。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桑原静香平静的听完属于柳川夏的一厢情愿。


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不然她到死也不膜目。


听说是一个叫酒井的医生。


酒井医生?没错!她当初怎么没想到呢?


在桑原门,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些枱面下的龌龊事?


酒井医生虽然退休了,但因为他知道太多桑原门中的秘密,被佐藤和美子软禁在别院。


别院外,几名剽悍的弟兄像看门狗似的守着他。


我查过了,他们巡逻换班的时间差至少有五分钟,这五分钟够妳潜入别院吗?还是我进去把他抓出来让妳问个清楚?我受过特别训练,可以在严密的守备中来去自如,胜算比较大。妳弱不禁风,五分钟要跑几公里的障碍赛行吗?


蹲在别院外的矮墙边,柳川夏忧心忡忡地凝望一身黑色夜行劲装的桑原静香。


放心,我虽然没有妳的机灵和敏捷,但对这里的地形了若指掌,哪里有树木或草丛可以躲藏,我都一清二楚,不会有问题的。


柳川夏幽幽叹口气,静香姊有时候比表面上看起来更固执、更强硬。


好,听我的口令……盯着手表上的指针。跑!她低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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