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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天亮了说再见

几个客户,果然很够意思,只让她喝了一、两杯红酒。


但是,我慢慢从她椭红的双颊发现,她根本是滴酒不能沾的。


“大家慢用,我先失陪一下。”她摇摇晃晃的起身,我也赶紧起身,扶着她去了洗手间,果然,她难受的呕吐了起来。


在那一声又一声的呕吐声里,我的人,和心,都震摄住了,震摄在她温柔的呵护下。


同样的,我也越发的难受了。


总是想发泄点什么,闷得发慌的难受。


怎么样,怎么样,我才能弥补我曾经的过错?!


“好了,舒服多了。”她又在再次笑盈盈的站在了我面前,朦胧的醉意已经退却不少。


我跟着她,两个人步出了洗手间。


“待会儿,我装不舒服,我们提早退场。”她和我咬耳朵。


“好。”我点头。


她的脚步依然不太稳定,一个踉跄居然险些摔倒在地面上。


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早我一步,及时拽住了她。


“谢谢。”她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抬头,随后,整个人一震。


我帮忙扶住她。


随着她怔愣的目光,我也抬眸,同样,愣住了。


眼前高大、西服革履的男子,粗旷的轮廓被冷冽的气质所代替,极富男人味的不羁被眼角冰冷的眼神所代替。韩少羿,在那英俊如昔的脸上,已经找不到当年那个桀骛不驯的少年半点影子。


崔若涵马上回过神来,略有尴尬的手一避,韩少羿原本拽着她的手,也顺势一松。


韩少羿冰冷的眼神,看了一下她,一抹复杂难懂的情绪,掩盖在世故、冰冷下,他的唇角嘲弄的淡淡一勾,“‘姐’真是好兴致,以前不是酒精过敏吗,居然现在也能浅酌几杯。”


姐?!!我错谔的眼神望向韩少羿,难以置信的种种疑问悬在心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九章 坦 白


我错谔的眼神终于微微引起了韩少羿的注意,他眯着眼睛回视我,没多久,他微眯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开,眼眸里结满了薄冰。


崔若涵扶着我的手慢慢直起身体,脸上也慢慢展现淡淡的美丽笑容,“羿,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她的淡定,她的自若,令韩少羿冰冷的眼神有了一丝的裂缝,但是,很快,那丝裂缝被自傲的语气所代替,“刚打嬴了一场官司,带事务所的同事来庆祝一下。”


崔若涵微微一笑,依然神情自若,只有和她紧握双手的我,早已经知道,她的掌心已经濡湿一片。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豪门遗孀争产案,原本是毫无一丝胜算的官司。你的表现相当出色,不愧是x城排名第一的律师。”她依然笑得很静谧,语气里的平淡与赞许,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故友。


“没有我嬴不了的官司。”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脸庞,仿佛誓要将她看透。


“确实。”她点头,脸上的表情依然无风无浪。


周遭的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


“我现在一个官司的代理费,就能抵沈易北一年的收入!”他是故意的,起码,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故意的挑恤。


“易北不需要与任何人攀比,他一直是踏着自己的理想,坚定的前进,他的成功不是能与金钱划上等号的。”她不是故意的挑恤,只是本能的维护医者的尊严。


“我是市侩,怎么比得上沈易北这个王子,永远的高高在上,永远懒得的用眼角瞥人!”


我真不明白北北到底哪得罪他了?需要他这样冷潮热讽吗?


“在你不了解一个人以前,请不要轻易批评别人。”崔若涵淡淡一笑,笑容里有着淡淡的失望,“你还是没变,看来,成功并不能给你代来平和的心情。”


韩少羿复杂的眼神千转百折,眼里越来越难以掩饰的愤怒,几乎想将全世界毁灭,他的唇角勾起淡漠的嘲弄,“看来,你这几年‘说教’的本领越来越强了,对谁都有兴趣去唠叨了!”


“怎么说,我们也算家人。”她的笑容里有着和海祈相似的温暖,即使眼前的人曾经重重伤害过她。


但是,她越是这样,韩少羿仿佛越生气,他一把拽过停驻在他身旁的一个明亮的都会女郎,“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字,令那个女郎原本精锐的目光顿放异彩,原本被忽视的不悦也一扫而光,女郎正大光明的倚上了韩少羿的手臂。


我手心握着的那只手,正极剧的失温着,原本濡湿的热汗,也变得有点微凉。


“小妈现在和爸爸在法国定居,虽然她从来没有提起你,但是我知道她很想你,有空的话,带上你未来的妻子正式拜访一下他们。”她的语气,依然是令人挫败的平淡。


“放、心!我、会、的!”一字一顿,韩少羿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还有客户,不便长聊,先告辞了。”她不卑不亢,只有靠得她那么近的我,才能感应到,她再也支撑不下的情绪。


韩少羿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我们跨出数步,冷冷的话语才传来,“多带点“眼睛”!别再象以前一样笨,老是看不清楚,身边藏了多少‘别有用心’的人,象傻瓜一样被人耍着玩也不自知!”他的目光,箭一样的s向我,带着寒冰一样刺骨的冷冽的警告。


他的话,成功的令她用力震了一下。


她误会了,但是,我知晓,韩少羿指得是我,只是他无法体会到,他这样的言语,没有达到预期警告的作用,反而成功的将她刺得体无完肌。


她挺直背脊,拉着我的手,跨步向前,步伐甚至有点凌乱。


我们在走道上拐了好几弯,她才停下来。


我忍不住问,“若涵,你……还好吧……”


她抬眸,扯动唇角,牵强一笑,“我很好。这个世界上难受的事情多的是……我们必须去学会的只有忍耐。”然后她疲惫的对我说,“依依,你去和客户说一声,我不胜酒力,我们两个先告辞了。我在门口等你。”


“好。”我点头,松开她的手,走到包房的中途时,我回头,看见她正颤着手掏出手机,“哥……”她的声音已经全然哽咽,“你来接一下我……”


我的心,顿时,被一只魔手拧着,痛,却愿意继续痛,这种折磨,连自己也不想轻易饶恕自己的心情。


其实,她从来就不是坚强的女人,却必须学着成长。


……


酒店公园花圃边,坐着象明珠一样散发着淡淡的温润光芒的女子,而此时,她抬头望着天空,美丽的眼眸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轻轻的走近她,浓浓的愁绪,薰染了我的心。


我在她旁边坐下,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最虚伪的女子。


曾经拿利刃去刺的别人血淋淋,现在却祈祷饶恕。


惊觉旁边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她赶紧双手抚净两颊的泪水,歉意的笑,却扯不动唇角,“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他……是小迦的亲生父亲吧?”终于鼓起勇气,我问了出口。


她一愣,不敢相信的望向我,小心翼翼的问,“易北告诉你?”


我摇头,“哥,从来就不是多话的人。”


沉默,我和她。


许久,她才说,“依依,可以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吗?”


我点头,胸口闷得快要窒息。


“我知道这样对小迦和哥都不公平,我连累了哥的人生,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他现在是这么出色的律师,没有他打不嬴的官司,没有他掠夺不了的东西……如果失去小迦,我无法想象我的人生该如何继续……只能一路错、错、错……”


我的胸口,烈火在燃烧,她的一路,错、错、错,我该承担怎样责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只是太喜欢北北了……”我捂住唇,再也无法忍受,压抑的泣声。


良心的谴责,内心的压抑。怪不得,我没有办法幸福,象我这样恶毒的人,又怎么配得到幸福?!


我的泣声,错谔住了她。


“依依……你怎么了?……你喜欢、喜欢过易北?可是,可是……他以前和我说过,他只把你当妹妹看,和你根本不可能啊……”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这是我的报应!我童紫依应得的报应!


一直压抑的痛,排山倒海而来。


我泪流满面,她举足无措,“别哭了,别哭了!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我很喜欢你,怕你受伤而已……”她眼睛一红,急得也快哭了。


她喜欢我。


对!这十来天,她对我几乎无微不至的好,把我当成亲妹妹一样在照顾。


但是这样的喜欢,我怎么承受的起?


“别喜欢我!……我是很可怕的人……你不知道,我曾经、曾经,对你做了什么……”泣不成声,我哽咽的泪水里,我把往事告诉了她,“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北北……看到你们接吻,我嫉妒的快要发疯,所以我……”


我把一切坦白了,那些谎言,那些不怀好意的怂恿……


我坦白,如果我的心能得到救赎,那么不管明天,会得到如何厌恶的白眼,我都能坦然的接受。


不想管了,不想理睬了,只要,心安,而已。


……


她听了,却只是沉默。


许久,她才失神的开口,“怪不得,那时,他突然……”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缓缓转了个话题,好似在安慰我,“飞蛾扑火,是一种本能,一切都错在我自己,没有办法阻止去爱他,就好象,动物没有办法阻止冬眠的到来……依依,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宿命。”


“不!都是我的错!那时候,那时候,你和北北明明已经那么要好!都因为我……”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宽容?!我宁可她怨我,她骂我!


她轻笑,笑声有点对我的宠爱,“傻丫头,我和易北,和你想的不一样。我们的交往,就象左手摸右手,摸到的只有温度,没有心动。”


“可是……你们明明那时候……”


她浅浅的笑,眼神带着对回忆的朦胧,“是啊,那个吻,都是我们彼此的初吻……却也让我认清楚,我们的交往没有任何意义……依依,易北对情感有点迟钝,也很单纯……想听听他为什么选我当他的女朋友吗?”


“想。”我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也想……听听,你和韩少羿……”


我想陪着这个温柔、坚强的女人,一起笑,一起哭……


“好……那先说他吧,认识他在六岁那年,韩少羿比我小一岁……”


年少的故事,她娓娓诉来……


第十章 一个故事(上)


那一年。


她六岁。


韩少羿五岁。


她看起来,象放在精品柜里每天被人细心呵护的洋娃娃。


他看起来,象被人随意丢弃在垃圾筒里的破旧娃娃。


她来自大富之家。


他来自贫穷工人之家。


她的母亲一直病着,是末期癌症。


他的母亲身体健康,是她母亲请的私人看护,虽然之前,他的母亲没有从事过看护的工作经历。


她喜欢笑,暖暖的笑。


他喜欢看她笑,却总是闹别扭,喜欢凶巴巴的瞪她。


……


她不喜欢幼稚园里老是嫌殷勤的男生,喜欢跟着酷酷的他,p股后面打转,即使,他总是口是心非。


“羿,送给你,我的玩具。”


“走开!”他不耐烦。


“我给你大白兔奶糖,你一颗,我一颗。”


“不要!”他朝她吼。


但是,事实上,最后他会接受她的玩具,大白兔奶糖也一人一颗,甜甜的融化在嘴里。


她喜欢他,希望能成为他的朋友。


他喜欢她,即使从不承认。


★……★……★……


她七岁。


他六岁。


他的身上开始出现数不尽的一条又一条被狠狠鞭打过的痕迹。


触目心惊。


那些伤痕,全部来自他亲生父亲的杰作。


她哭,一次又一次拉扯他,不让他独自回家。


咬咬牙,即使心疼她的眼泪,他还是选择回家,面临一次又一次的凌虐,小小年纪的他,已经隐约感觉,即将来临一场改变人生的风暴,不然,以前最疼他,最爱他的父亲,情绪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崩溃。


mā mā 在辛苦工作,他必须照顾父亲。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


情急之下,她只能跑去向自己最爱的哥哥求救。


哥哥,想想办法,把羿留下来,不然他爸爸会打死他的!哥,求你了!


总是温柔的象暖风一样的哥哥,却事不关已的望着远方,眼里有着与年纪不符合的成熟,淡淡的语气居然带着不易察觉的嘲弄,“他的亲生母亲都不管,我们何必来多管闲事?若涵,这对他来说,是黎明前的黑暗,当太阳升起,我们失去依附的温暖,他们的好日子也来了……”


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她依稀感觉到十岁的哥哥眼里,竟有隐含的泪水。


那是,从小为了保护她,差点被人打断肋骨,也不哭的哥哥啊。


★……★……★……


同年。


她的mā mā 去世。


哥哥把自己锁在了房里。


为了安慰她,羿第一次答应留下来过夜。


她哭得差点断肠。


小小的手臂环住她不断颤抖的身体,比她小一岁,却比她高大很多的他,不耐烦的朝她大吼,“别哭了,烦死了!再哭!我拿枕头闷死你!”


她还是哭个不停。


他却没有依言拿枕头闷她,而是笨拙的用手指粗鲁的抹掉她的眼泪,用力到,差点擦破她粉嫩的肌肤。


夏天,他依然穿着长袖衣服,却遮不住手背上触目心惊的虐痕。


★……★……★……


他和她告别。


“以后,有空我会找你玩的。”


“恩。”她点头,乖巧一向是她的特色。


“除了我,不许和其他男孩玩,不然你死定了!”仗着她好欺负,他威吓她。


“……”为什么不能和其他小朋友玩?!


“你不用走,要走的是我!”温和却带着点冷漠的声音传来,十岁的哥哥,拖着行礼箱走到了他们面前,“欢迎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礼貌的语气,却带着冷淡的疏离。


这个家庭的一份子?难道mā mā 准备继续在这个家庭工作?韩少羿蹙着眉头想着,不可否认,年幼的他有点隐约的兴奋。


“哥,你要去哪里?不要离开若涵……”那头,小公主已经带着哭音,拉扯住哥哥的衣袖。


“若涵,哥也不想离你……但是,这是妈的遗愿,哥必须去法国读书……放心,每年哥有二三个月的假期,会回来看你的……”哥抱着小小的她,心疼的安慰着。


无论她怎么哭,也留不住哥哥。


很多年后,她依然会想,那时候的哥哥,他的世界在下着磅礴大雨吧。


★……★……★……


没多久,她知道了哥哥为什么要走。


确实,全部是已经去世的mā mā 的安排。


将父亲曾经情感出轨、为了家庭不得不忍痛割舍的恋人,在她弥留之际安排在身边,将知晓一切,不谅解父亲出轨的儿子安排出国读书,将乖巧的她,将给新mā mā 照顾。


她和他,成为了姐弟。


她不太懂得这么复杂的事情,当爸爸满含愧疚,新mā mā 满含温柔,她象去世的mā mā 一样善良,不希望大家不开心,所以,她温顺的喊新mā mā ——小妈。


其实,这也是她温柔的底线。


她也不开心啊,办完丧礼办喜宴。


但是,当小妈牵着她的手,说去接羿时,她满含欣喜。


法院将羿判给了小妈,她们家有的是钱,在一个会虐儿的机修工人手里,争取一个抚养权,易如反掌。


想到他们以后可以快乐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兴奋。


然而,意外的。


她面对的是象受了伤的小狮子一样血红的双眸。


“为什么抢我mā mā ?!”


“你mā mā 死了,就可以来夺走我的mā mā 吗?!”


“有钱了不起吗?!”


“你们全部所有的人,都很恶心!”


……


第一次,他推她。


第一次,她摔倒了,他不扶她。


第一次,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恨”,浓得化不开的恨。


他深深的恨自己的mā mā ,同样也很恨她,因为,被欺骗的情感。


她摔在地上,愣在那里,眼泪蓄在眼眶里,她听到了小妈对他毫不客气、严厉的指责声。


小妈拽着他,强迫他向她道歉。


“需要迫不急待讨好小公主的人,不是我!”他冷冷的嘲弄,不顾小妈大大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狠狠的落在他的背脊上。


他的背,挺得很直,倔强的不象一个6岁的孩子。


他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她,仿佛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


“别打了!别打他了!”她一边哭,一边爬过去,抱住他的后背,结果,她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小妈来不及收回的大掌。


“对不起,对不起!”小妈惶恐的和她道歉,生怕当不好新mā mā 。


她却只急着翻看他的伤口。


又多了……好多,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伤痕……


“疼不疼?”她的身体不痛,心却好痛。


“走开!”他重重推开了她,冰冷的唇里吐出四个字,“虚情假意。”


……


那一年,他没有妥协,没有去那个法院判定下来的新家。


他坚决的留在一无所有的父亲身边。


即使,他的父亲早已经认定,他只是一个野种。


……


第十一章 一个故事(中)


很快,十年过去了。


她越来越美丽,象养在温室里含苞欲放的百合花。


而他,在逆境中艰苦成长,她家的资助总是毫不客气的被轰出。他靠打黑工,养活自己及酗酒的父亲。


她,众星拱月,成为男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他,靠着痞子一样漫不经心的笑容,迷倒一片女生。


她,躲在暗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偷偷看他。


不放心他,怕他依然被虐。


怕他吃不饱,怕他穿不暖。


发现她的偷窥,他总会用寒冰一样结霜的眼睛瞪她。


他的温柔,他的调笑,从来不对她展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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