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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爱上大丈夫(下)

小光看着梁萱若柔美的脸庞,心想她果然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人美心地更美。


“我也希望能当姐姐的花童。”小光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悲伤。“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和樊叔叔结婚,就算我现在就死了,也不会觉得遗憾。”


“小光,你胡说什么”樊嘉士怒斥小光,不许他乱说话,梁萱若亦有同感。


“对啊小光,你不要胡思乱想。”相较樊嘉士的刚硬,梁萱若的口气要柔和许多。“你一定会好起来,你还要当我的花童呢要坚强,知道吗”


“嗯,我会坚强。”小光点点头,梁萱若对他温柔地笑了笑,护士小姐这时进来,说要帮小光量体温,还要喂他吃药。


樊嘉士看小光一脸倦容,想让他多休息,于是决定和梁萱若先行离开。小光笑着跟他们说再见,两人也笑着跟他挥手,一起走出医院。


“我们随便走走好吗”


梁萱若以为樊嘉士会要司机先送她回家,他再回去公司上班,但他今天出人意表邀她一起散步。


“好。”她因为太惊讶了,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仔细想想,这还是他们关系改变之后,他第一次提出邀请。


他们就这么肩并肩走在人行道上,两人出色的外型引起路过行人的侧目,纷纷在他们后面偷偷赞叹他们好相配,俊男美女,比电影画面还要好看。


“你对小光真的很好,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是你儿子。”因为知道他有多冷酷,相较之下他对小光的耐心及温柔,每每教她大开眼界。


“因为小光总是能让我想起从前的自己。”他苦笑,语气有太多自嘲。


这是樊嘉士第一次在梁萱若面前用这种口气说话,她虽然好奇他的童年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一想起樊嘉士只要她做一具听话的木偶,她便打消所有好奇心,将所有对他的关心,都藏在沉默的表象之下。


她安静聆听,不发一语,这原本该是最符合樊嘉士心意的举动,但他就是不爽。


“你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吗”她的表现太冷静,连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好像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不值得她关心,让他不由得火大。


“你希望我问吗”她反问他。“你要的只是一具听话的木偶,你要我往东,我就往东,要我往西,我就往西,等我真的这么做了,你又不满意。”真的很矛盾。


樊嘉士是真的矛盾。他一方面希望梁萱若不要有太多个人意见,一方面又希望她能像真正的妻子一样关心他爱他,但又始终忘不了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对,我就希望你这样,什么话都不必说,只要乖乖听话。”他的回答和她一样冷,这早在梁萱若的意料之中,他不可能轻易卸下面具。


“我会的。”


她越是表现温顺,樊嘉士就越不高兴。


听话的木偶


这几个字真刺耳。


樊嘉士当下决定打道回府,脚跟一转便往回走,不散步了梁萱若足足愣了三秒钟,才快步跟上他的脚步,想不通他生什么闷气。


第12章1


当天晚上,夜一样深沉。


樊嘉士又被恶梦纠缠,困在梦境难以脱身。


他的额头因为作梦不断冒出细碎的汗珠,身体发烫。他最怕回到小时候,偏偏梦靥就是喜欢找他麻烦,一直抓住他面对童年。


梦中,他的脸终于不再脏污,mā mā 终于不再打他,但是无端闯进他家的凶神恶煞,却带给他更大的恐惧。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


王春慧因为欠地下钱庄钱,地下钱庄的人要债要到家里来,王春慧无力还债,地下钱庄的人要把她带到酒店上班抵债,王春慧不愿意,拼命挣扎。


“你这女人,欠钱不还还敢鬼吼鬼叫”地下钱庄派来的混混,对王春慧的反抗很不满,出手就给王春慧一个巴掌。


“不要打我mā mā ”樊嘉士见母亲被欺负,扑过去要打地下钱庄的坏蛋,结果被一脚踹开。


“嘉士”


“杂种”地下钱庄的人连声诅咒,还想踹樊嘉士几下。


“把她带走”


“不要带走我mā mā ”樊嘉士抱住坏蛋的大腿,不让他带走mā mā 。


“死杂种,给我放手”地下钱庄的混混甩不掉樊嘉士,干脆用拳手打他的头


“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樊嘉士转头望向门口那个说话的男人,他因为背光,樊嘉士无法看清他的长相,只觉得那个男人高大得就像一座山,带给所有人极大的压迫感,连地下钱庄的人都不敢再呛声。


然后他mā mā 的反应也很奇怪,她先是楞了一下,最后才认出那个男人。


“樊清凯”


樊嘉士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只看见那个叫做樊清凯的男人离开门口,朝他们慢慢走近,他的长相也越来越清晰。


樊清凯第一时间不是走向王春慧,而是直接走到樊嘉士身边,居高临下地打量樊嘉士。


他像在评估一件物品,将樊嘉士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樊嘉士的脸。


无庸置疑,这孩子是他的,连做亲子鉴定的手续都可以省略,他和自己小时候的长相简直一模一样,说是翻版都不为过。


确认樊嘉士和自己的血缘关系以后,樊清凯面向王春慧,冷冷地问道:“他是我儿子吧”叫嘉士。


多年不见,樊清凯依然傲慢,永远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对,那又怎么样”王春慧的声音满是怨恨,想不透自己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他。


“我要他回樊家。”樊清凯断然说道。


“你要他认祖归宗”王春慧笑出声,觉得他的提议很好笑。“这么多年来,你从来不管我们mǔ_zǐ ,现在突然出现,开口就要把孩子带回去少作梦快滚,休想我会答应”


王春慧话说得再难听,樊清凯也不会生气,为什么呢因为情况对他太有利,不怕她不点头答应。


“看样子你惹上麻烦了。”他转过身去瞄了地下钱庄的混混几眼,冷酷地笑道。


王春慧胀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谁教她运气不好,最落魄的时候被他逮到。


“我可以帮你还清所有债务,还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下大半辈子不愁吃穿,只要你愿意把孩子让给我,日子就可以不必再过得那么辛苦。”樊清凯提出条件。


“你要我卖儿子”王春慧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无情。


“这是我开出来的条件,答不答应随便你。”樊清凯的口气冷得像冰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上法庭,由法官判定监护权,但是我建议你千万不要这么做,因为你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王春慧非常清楚,樊清凯正在威胁她。以樊家的势力,要影响亲子判决十分容易,况且他只要宣称不知道嘉士的存在,就可以轻松取得法官的信任,做出对她不利的判决。


“你最好考虑清楚。”樊清凯是个冷酷的男人,为了樊氏集团未来的发展,他可以不择手段,就算是威胁孩子的母亲也不在乎。


王春慧内心陷入挣扎,一来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二来她必须立刻还地下钱庄钱,否则会被强押到酒店赚钱抵债,到时候别说照顾樊嘉士,恐怕连想见他一面都很难。


“我不知道你们是演哪一出戏,总之快还钱”地下钱庄的混混决定他们已经看够,要嘛还钱,要嘛把人押走,哪来那么多废话。


眼看着地下钱庄的小混混又要动手动脚,王春慧狠下心大吼。


“我把孩子让给你就是”她自己日子不好过就罢了,不能让孩子也跟着吃苦,到底他身上流着樊家的血,本来就该认祖归宗。


“很好。”樊清凯一点也不意外王春慧会作出这个决定,事实摆在眼前,人都是自私的,凡事以自己为优先。


王春慧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吞,恨自己当初瞎了眼跟樊清凯上床,意外怀了他的孩子,还坚持生下孩子,今日才要受这么多磨难和羞辱。


从头到尾最无辜的就是樊嘉士,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男人就是他父亲,只觉得他跟自己长得很像,对樊清凯好奇不已。


樊清凯帮王春慧还清了欠地下钱庄的二十万,对他来说一个晚上就可以挥霍殆尽的小钱,却是逼王春慧不得不把她辛苦养了六年的儿子交给他的救命钱,两人的差距何止千里。


地下钱庄的混混没想到半路会杀出樊清凯帮王春慧还钱,高高兴兴拿着钱走了。


解决完了地下钱庄,樊清凯接下来解决樊嘉士的收养问题,他要樊嘉士跟王春慧断得干干净净。


“这是一千万支票,拿去。”樊清凯的作风向来明快,下一秒钟已经把支票开好,递给王春慧。


“拿着这一千万离开台北,从此以后不准跟嘉士见面,也别想找任何借口探望他。”他冷漠地把支票塞进王春慧手里,好似这个曾经跟他春风一度的女人,比陌生人还不如。


“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王春慧茫然地看着支票,眼泪几乎流尽。“嘉士是我的儿子,我也会想他,你不能不让我们见面”


“错”樊清凯可不这么认为。“嘉士不再是你儿子,你已经把他卖给我,从此以后,他跟你没有任何瓜葛,你也别想缠着嘉士”


话毕,樊清凯转向樊嘉士,牵住他的手就要带他离开王春慧。


樊嘉士还在好奇樊清凯为什么跟自己长得那么像,还没有反应过来,樊清凯就强行把他带走,他在惊慌之余,只能向母亲求救。


“mā mā ”他才六岁,不明白这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为什么把他带走,他母亲又为什么哭泣


“等一等,让我跟嘉士道别”王春慧拉住樊清凯的手哀求他通融,被他无情甩开。


“不需要”樊清凯冷冷拒绝。“嘉士,我们走”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放开我”樊嘉士拼命挣脱樊清凯的手,樊清凯不耐烦地回道。


“我是你爸爸。”


爸爸这个人是他的爸爸这一定是骗人的。


“mā mā ”樊嘉士才不想要什么爸爸,他只要mā mā ,虽然她经常打他。


“嘉士”王春慧手里紧抓着一千万支票,心被撕为两半,一半想留住樊嘉士,一半想让他回到樊家,如果他再继续跟着她,mǔ_zǐ 早晚都要饿死。


“mā mā ”


“呜”


“不要再喊了。”樊清凯受够了这种可笑的离别场面,干脆把话挑明。“你mā mā 已经把你卖给我了,她已经不再是你的mā mā 。”


mā mā 把他卖给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完全听不懂。


“mā mā ”樊嘉士不管樊清凯说什么,就是要找王春慧。


“闭嘴。”樊清凯索性用手把樊嘉士的嘴巴捂住,顺手捞起他的身子,将他抱走。


“嘉士呜”


樊嘉士的嘴巴被他父亲堵住喊不出声音,但他仍在心里拼命哭喊


mā mā mā mā


他是如此激动,以至于连梦魔也镇不住他,放任他顺利突破梦境。


“mā mā ”樊嘉士倏然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这回他又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梁萱若早他一步醒来,只是她还来不及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他就已经清醒。


樊嘉士转头茫然地看着梁萱若,似乎还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你又作恶梦了。”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猜想他的梦境到底有多可怕,为何脸色一次比一次还要差劲。


樊嘉士尴尬地把头转向另一边,不想被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你想谈谈吗”梁萱若不忍心他被梦魔折磨,伸手想帮他,却只换来樊嘉士嘲弄的眼神。


“谈什么”他反问她。“谈我有多害怕”


他的拒绝是如此直接而明显,毫不保留的表达,毫不保留的伤人。


“我忘了,你需要的是安静。”她掀开棉被就要下床,不想打扰他。


“你又想到哪里去”他眯眼打量她的动作,很不高兴。


“回我的房间。”她平静回道。“我发现我越是睡在你身边,你越容易作恶梦,我想让你单独睡应该会好一些。”


这不是什么太新鲜的发现,正因他容易因为作恶梦而失态,樊嘉士才不喜欢睡着的时候旁边有人。不过她倒是说对了一点,自从他们同床以后,他作恶梦的次数增加,而且经常梦见童年时期。


由于樊嘉士没阻止她,梁萱若就当作是默许,默默下床拿起睡袍披上,走出樊嘉士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梁萱若一直在想樊嘉士。从他的梦呓,和昨天去探望小光时无意间泄露的口风判断,他作的梦几乎都跟童年有关。


他的童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梁萱若纳闷。


他应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要什么有什么,才会造就出他这般傲慢自大的性格。可他布满额头的汗珠,又暗示事实可能不是这么一回事。刚刚他在睡梦中一直摇头一直在冒汗,虽然没有喊出声,但从他的嘴型判断,他好像在喊mā mā mā mā


说起来,她到樊家也快两个月,还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他什么事都不告诉她,她也不好意思问。她看连续剧,像她这类平凡的女孩想嫁入豪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父母头一个站出来反对,要经历过许多风波,还不见得能够嫁进豪门,可她却很简单,樊嘉士似乎什么事都自己作决定,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可。


樊嘉士是个谜,而且她怀疑自己能有解开的一天,他太难懂了。


她接着想起,樊嘉士根本不给她任何解谜的机会,对他来说,她只是一颗棋子,甚至是一具木偶,她只要乖乖听话就够了。


梁萱若摇摇头苦笑,决定上床睡觉,不再想这些烦人的问题。她刚拉开被子,房间的门被“砰”一声打开,樊嘉士高大的身影占满整个房门,一贯教人喘不过气。


她惊讶地看着樊嘉士朝她走来,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太一样,好像刚刚经历过一番挣扎,带着难言的尴尬。


“你怎么还没睡”她已经没在他身边,照理说应该会比较好睡


樊嘉士凝视她柔美的脸庞好一会儿,大大的吐口气承认。


“我一个人睡不着。”他也以为没有她会比较好睡,结果


梁萱若的小嘴微张,尚无法消化他话中的意思,他已经拦腰抱起她,将她带回自己的房间。


许久之后,他们再一次入睡,樊嘉士又被梦魔拖入梦境,回到他童年被欺负的时候。


那是住在他家附近的国小生,仗着他们个头高,围住才六岁的他,要他把钱拿出来。


他很害怕,因为他身上一块钱都没有,一定会挨打。


那些坏小孩一听见他没有钱,果然就抡起拳头作势揍他。


樊嘉士用双手保护自己的头,就在事情变糟之前,奇迹发生了有位长相灵秀绝美,宛如天使降临的大姐姐挺身保护他,并为他赶走那些欺负他的坏小孩。


“别怕,我在你身边。”


她轻柔的嗓音,是天底下最清凉的甘泉,抚慰他的心灵。


樊嘉士很快镇定下来,不再害怕。


梦中的樊嘉士紧紧抱着梁萱若的化身,梦外的樊嘉士同样也是紧拥梁萱若,企图在她身上得到安慰。


梦里梦外,她都是他的天使,只有在她的怀中,他才睡得安稳。


樊嘉士的呼吸渐渐平稳,童年的一切纷扰,在梁萱若如海洋般宽阔的慈爱中逐渐平息,终至完全消失。


第12章2


清晨,天还灰蒙一片。


樊嘉士和梁萱若尚在睡梦中,便接到陆超群的紧急来电。


“总裁,医院刚刚通知我,小光的病情从凌晨开始快速恶化,现在正在急救,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请我们快点过去”


陆超群带来最坏的消息,樊嘉士第一时间愣住,而后随即反应过来。


“我立刻赶到医院”樊嘉士切断手机,从床上爬起来,慌张的举动吵醒身边的梁萱若。


“发生了什么事”脸色这么难看。


“小光病情恶化,我得马上赶去医院”樊嘉士跳下床,冲到衣橱前打开橱门,随手拿了一件polo衫皮夹克以及牛仔裤,开始准备着装。


“我跟你一起去。”她也下床冲回房间换衣服,樊嘉士懒得拦她,这个时候身边有人也是好的。


他们以最坏速度赶去医院,小光已经进行急救好几个钟头,在他们抵达医院之前就已经宣告急救无效。


樊嘉士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甚至连小光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小光就离开人世,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他不允许。


樊嘉士感觉前所未有的茫然,梁萱若看他的表情,心里很不舍,也跟他一样想哭。


她虽然只跟小光见过两次面,却已经深深爱上那个早熟可爱的男孩,他跟他相处那么久,一定更不舍更难以割舍,对小光的爱更深。


“对不起,樊先生,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但是”分配到看顾小光病房的黄护士长期照顾小光,爱护小光的程度不下于樊嘉士,亦同样悲伤。


樊嘉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黄护士红着眼眶看着梁萱若,梁萱若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两个女人的心情此刻是一样的。


“这是小光要给樊先生的卡片,麻烦你帮我”黄护士将卡片交到梁萱若的手里,自己则跑到旁边去哭。


梁萱若看着手上的黄色信封,突然觉得它好沉重,重得她都快拿不住。


她慢慢将卡片递给樊嘉士,樊嘉士慢慢地伸手接过卡片,一切动作和过程都是如此缓慢,有如电影运镜。


最后,卡片定格在樊嘉士手上,他看着黄色信封上的稚嫩笔迹,双手竟忍不住发抖。


他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卡片从信封中抽出来,看见卡片上的图案及文字,手颤抖得更厉害。


父亲节快乐


这几个大字,再加上一根烟斗和几颗零散的星星,就构成整张卡片的主体,樊嘉士虽然不抽烟斗,却仿佛看见小光偷偷将烟斗藏在背后,打算在父亲节当天送给他的模样。


小光


梁萱若在看见卡片上那一行文字以后,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会控制不了情绪嚎啕大哭。


樊嘉士试了好几次,才能顺利翻开卡片,小光稚嫩整齐的字迹赫然映入他们的眼帘。


樊叔叔,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还有我无法参加你和水果姐姐的婚礼很抱歉,希望下辈子能当你的儿子。


小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写下这张卡片,可能昨天他们转身离开医院的同时,他就拜托护士帮他买了这张空白卡片,因为父亲节已经过了,所以他只能自己画,并且写下最后的留言给他最爱的樊叔叔。


樊嘉士不知道他的眼眶已经泛红,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一直抖一直抖,怎么都停不下来。


“嘉士”梁萱若伸手碰他的脸,眼神跟他一样忧伤,他们两个人都想不到昨天小光还笑着说再见,今天就撒手离开人间。


樊嘉士慢慢地转过头看梁萱若,她的眼睛早已蓄满泪水,如小溪一般倾流。


从六岁以后樊嘉士就没哭过,早已经忘了眼泪的滋味,他只怕自己会崩溃,在梁萱若的面前哭得像个小孩。


他不想丢脸,于是拍掉梁萱若的手,转身快步走出病房,梁萱若连忙追出去。


“嘉士”她好不容易愿意喊他的名字,却是在这么悲伤的时刻。


“别过来”他已经悲伤到没办法感受亲密的喜悦,事实上,他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连小光的脸都变得好不真实。


泪水模糊了梁萱若的视线,樊嘉士的肩膀是如此宽阔,却又如此孤独。这一刻,他是全世界最孤独的人,却是他自己造成的,因为他拒绝任何人伸出援手。


“你可以不必孤独的,只要你肯敞开心胸,我就在你身边。”她做最后一次努力,因为她是真的想帮他,不想他就这么一直孤独下去。


樊嘉士的肩膀因为她的话变得僵直,他的背宽阔到好像足以容得下全世界,事实上他连她的关心都接受不了,只能关在自己的世界承受孤独和哀伤。


梁萱若在他背后足足等了好几分钟,樊嘉士依然僵着身子,一句话都不肯说。


她死心了,他不可能回应她的关心,就算她再等上一千年也一样。


梁萱若转身一步一步远离樊嘉士,医院的长廊看似没有尽头,只有她的脚步声回响其中,既寂寥又孤单,一如人世间的生死。


忽地,她的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樊嘉士展开双手,在走廊的尽头由梁萱若的背后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肩膀哑声说。


“好痛。”他痛到几乎不能呼吸。“我的心,真的好痛。”


梁萱若停下脚步,眼睛直视正前方,不敢相信他真的对她敞开心胸,即使只有一小条细缝。


“嘉士”她转过身紧紧抱住他,两颗跳动的心,在这一刻融为一体,共同为逝去的年轻生命哀悼。


樊氏别墅的壁炉,火焰熊熊,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烧柴声,整体感觉相当温暖。


梁萱若头斜靠在樊嘉士的肩膀上,注视着跳动的火焰,祈祷这份温暖能够传给在天国的小光,为他驱逐在人世间受的伤。


“我还记得第一次与小光见面的情形。”樊嘉士注视壁炉里的火焰,飞舞的火焰在他的眼底不断变换颜色,一如随风飞舞的彩带,生动而美丽。


梁萱若静静聆听他说话,仿佛她是神职人员,随时接受信徒告解。


是人皆迷惘,樊嘉士也一样,同样看不透生死,都需要有人帮忙。


“那天,我应公益团体的邀请,到孤儿院探望小朋友,本来只是为了帮集团做形象宣传不得不出席的活动,没想到却意外遇见小光。”他将回忆拉回好几个月前。


那天他和平时一样行程满档,只有一个钟头的时间可以在孤儿院里逗留。孤儿院院长为了争取集团赞助,特别将孤儿院里里外外都系上漂亮的彩带,企图让他留下所有院童都过得很幸福的印象,只求从他的口袋掏出钱。


他非常清楚院长的目的,心里也有所盘算。他随便参观了一下孤儿院,打算捐一笔钱就算了,就在他结束参访行程前,看见缩在角落的小光,他睁着一双大眼,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应该有注意到小光跟我长得很像。”他说。


梁萱若没见过樊嘉士童年时期的相片,猜不出他小时候长什么模样,仔细想想小光确实跟他有几分神似,只除了小光很爱笑,他却老是绷着一张脸,但说不定小时候他也很爱笑,只是长大变严肃了。


“我不自觉的受到小光吸引,和小光接触以后发现自己跟他很合得来,因此决定长期赞助孤儿院。”本来他只是想捐一笔钱了事,但因为小光,他成了孤儿院最有力的支持者,每个月都固定捐给孤儿院三十万元,对孤儿院的营运有很大帮助。


“小光很可爱,我能了解你的心情。”她也曾经是孤儿院的院童,成天巴望着被好人家领养,但始终只是一个梦想。


“不,你不明白。”他淡淡自嘲。“我之所以会那么喜欢小光,除了他很可爱,长得跟我很像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她很好奇。


“我想找回逝去的童年。”在还没回到樊家之前,尽管身处的环境很糟,但至少他有同伴,开心的时候还会大笑,他就是想找回那种感觉。


这是樊嘉士第一次主动提起他的童年,梁萱若笑着等待下文,孰料他却在这个时候改变话题。


“你还记得你到孤儿院以前的事吗”他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很狡猾,但她不跟他计较,至少他还愿意跟她分享心事,这就够了。


“很模糊。”她努力回忆。“我只记得我mā mā 一直生病,我爸爸总是在找工作。我们的家境不是很好,住的房子也很破烂,但我爸妈老是对着我笑,我每天都过得很快乐。”


“真令人羡慕。”他童年的日子也过得不好,但他母亲就不会对他笑,稍有不如意就打他出气,最后甚至把他卖给樊家,自己拿着钜款逍遥度日。


梁萱若闻言好奇地望着樊嘉士,她以为像他这种富家少爷,童年一定过得多姿多彩,为什么还会羡慕她这个穷人家的小孩好奇怪。


“既然你的父母那么爱你,为什么还把你送到孤儿院”不合理。


“因为他们过世了。”梁萱若解释。“我也是长大懂事以后才听院长说的,我爸爸工作的工厂起火,我mā mā 刚好给他送饭,也一并被烧死没能逃出来,我父母在北部举目无亲,南部的亲戚又无力收养我,只好把我送到孤儿院来。”


每个院童的背后,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梁萱若也不例外。


“那段日子,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突然间失去父母,又被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可能马上适应。


“我当时年纪太小,对失去父母感觉不是很深刻。”她实话实说。“倒是被其他院童欺负的记忆还来得深刻些,有些院童好坏,老是抢我的东西,那个时候我真是恨死他们了”


忆起往事,梁萱若不禁失笑,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挺小器,到现在还在记恨。


“小孩子之间,东西本来就是抢来抢去,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他没回樊家之前,也一天到晚和隔壁邻居的小孩抢东西,现在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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